
踮着脚站立不稳,蹦着走如何前行
——老子《道德经》二十四章新释
李少良
《画家挠痒》中说了:“逮老鼠者们如今很少提着背着扛着抬着白花花的官银去关顾画家们了,而为了那填不满的财富欲望之黑洞,画家们经过深思熟虑,最终把目光投向了老百姓的腰包。”于是他们寻找着痒处,开始玩起挠痒痒的游戏来,把爪子伸向普通的老百姓,以为能过挠到痒处……
其实,这只是画家们三十六计的其中一计而已,要知道,画家的智商高着咧!不是吗?你看他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三军浩荡排山倒海;“虎王”、“猫王”、“花王”、“鸟王”“鱼王”摇旗呐喊,“穷山”、恶水”、“危房”、“丑树”、“傻人”山呼创新;声声街骂不绝于耳,场场暗斗惨不忍睹……总之,中国美术界这口大锅,下面是烧旺了的火焰,不炒是不行的了!

炒啊,炒!虚景幻景情景梦景一齐呈现,现象景象气象形象共同踊跃;台上依然风情万种气象清新妙趣横生,台下仍旧人头攒动掌声如雷欢声似浪……
炒啊,炒!大家一起炒!谁会与钱有仇呢?我也该炒作炒作的了,没准儿炒他个亿万富翁也未可知哩!我也要炒!
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了起来:“跂者不立,跨者不行……”
我犹豫了……
“跂者不立,跨者不行;自见者不明;自是者不彰;自伐者无功;自矜者不长。其在道也,曰余食赘形,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老子《道德经》二十四章。
踮着脚站立不稳,蹦着走如何前行?镜中的人只是幻影,自以为是难得彰明;骄恣其能其实无功,矜己自饰难为精英。这,对于真理而言,只不过是残羹剩饭、赘疵肉瘤,人人厌烦、个个憎恨,智者不耻、道者不屑!——这是我的释文,尽管不够严谨,其大意不会偏离甚远的。

?
哦哦,炒啊炒!炒什么?我不炒了!
自我吹嘘并不能提升自己作品的价值,趾高气扬不过是肯定他人鄙夷的目光;弄虚作假投机取巧最终也不可能留下经典精粹之作,侏儒短人翘首跂踵仍然亦不能够成为伟岸威猛之躯;黔驴的叫声再大也吓不退老虎,麻雀的本事再好亦飞不过大雁;癞蛤蟆爬上了天鹅的背最终到不了天堂,哈巴狗舔爽了主人的脚还是上不了花床!
哈哈,说得真好!而这话竟然出自于两千多年前的老子之口!然而,今天的画家们却不懂,岂不怪哉!
梵高应该是懂的,他肯定与老子神交过;黄秋园、李伯安、林风眠也懂,他们肯定也与老子在梦里相遇过……
大写意画家张朋(1918-2009)也懂,他拒绝了青岛市政府盖的高档名人楼,拒绝了大学的聘请;拒绝了画商的高价购买;在被李苦禅发现而成名后,他封笔了。他不需要钱吗?不,他需要钱,他也食人间烟火!他贫困潦倒!而他却宁愿大半辈子当个穷困的小学美术教师,不求闻达,清静无为,默然耕耘,不为三万一平方尺的画价所动,尽管求者如云……
张朋先生也是与老子有神交的画家,如今,他随老子而去,留下的,是他的不朽之作!
炒啊炒!炒什么?老子说:“知者不言,言者不知”,“大巧若拙,大辨若讷”,“大丈夫处其厚,不居其华。”,“光而不耀”。
炒什么?“是骡子是马自己清楚,曰鸿鹄曰雀心里明白;是宝贝就不愁被人发现,是美玉没必要偷龙转凤;厚重淳朴才叫真丈夫,浮夸虚荣不是假跳梁;轰轰烈烈不长久,平平淡淡到白头。”
适可而止可保清白之身,贪得无厌难免身败名裂!
“跂者不立,跨者不行……”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炒啊炒!炒什么?不炒了!艰苦也好,寂寞也罢,人生道路是自己选择的,无怨无悔!
“飘风不终朝,聚雨不终日”。痒就痒吧,痒过了一身舒坦!顺其自然!这痒,我不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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